一位出生在水井湾的浙大人

  1946年,王宽福(前左一)一家在遵义水井湾宅院留影。

  据俞半秋女士晚年回忆,到遵义后,先是住客栈。后来浙大员工大批到来,租房很困难,先后在元天宫、杨柳街住过,不到两年已搬家三次,一直住到抗战胜利结束东归。那房东经常弄弄花卉,特别喜欢菊花,年年分盆插枝培育,乐在其中。对房客还比较客气,但是在物价飞涨时,就要涨房租,房客也只好满足他。遵义雨天多,经常细雨蒙蒙下个不停。遇到冬天,连续几天出太阳的日子不多。平时家里的饮用水,包给专职挑夫,从山下每日挑来一担水(两桶),所以用水十分节约。从水井湾下去,要走好长一段斜坡路,崎岖不平、难以行走,去学校上课、买米买菜等比较累。课堂在新城,家住老城,老师每天上课来回要走好几里路。 

  1942年3月1日,俞半秋女士在这里诞下第二个儿子,这就是王宽福。出生当天,王仁东先生照常去给机械系43届同学上机械设计课。后来俞半秋女士肚子疼得厉害,隔壁邻居束(星北)师母就让保姆去何家巷的教室,找上课的王仁东先生。不一会儿听见有人在教室外大叫:“王先生,你太太要生了,赶快回家去”。王仁东先生愣了一下,迅速收拾了讲稿和书本,说了声“对不住”,一路小跑,过湘江河,穿老城,赶回家中…… 

  又添一个孩子,无疑是一家人的大喜事,但是命运多舛,还没有高兴多久,灾难接踵而至。贵州多山、贫困,当时麻疹流行,由于缺医少药,成为许多小孩难过的一关。王宽福先染上了麻疹,不算严重。但是刚好一点,他哥哥就被传染了,几天高烧下来,终于从头到脚出了麻子。他父母刚松了一口气,不料他又发起高烧来,一周不退。经过诊治,医生判定是第一次麻疹没有出透,第二次变成“出血性麻疹”,且并发肺炎,十分凶险。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,老医生也束手无策,只好告诉家人:“这孩子如果熬不过今夜,就只能准备后事。”一听此话,平时少言寡语的王仁东夫妇顿时乱了方寸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按照当地的土方法,把孩子光身子放在泥巴地上吸地气退烧。这个土办法还真管用,孩子的烧慢慢退了,终于绝处逢生。

  如今,年逾八旬的王宽福先生每忆及此,便感慨万分,在遵义山区的自己死而复生,也算是一个奇迹。

  二

  弹指一挥间,六十年过去。随着岁月流逝,昔日的幼童变成了花甲老人。2001年秋,已是浙江大学教授的王宽福,以赴西南之便,特地来到出生地遵义。此时的遵义老城,在改革开放以后,特别是二十一世纪初,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改造,有了现代色彩。 

  我的岳父——时任浙大遵义校友会顾问何柱承,接待了王宽福先生,陪同他走访了浙大时期的各个办学点和旧址,然后专程来到水井湾巷19号,寻访20世纪40年代王家的居住地。历经时代变迁,老地方门牌号还有,但那个院子不复存在,已经建起楼房,住户亦非昔人。此时此刻的王宽福,重返故地寻根,激动万分,流连再三,久久不愿离去…… 

  就是那一年,遵义市在城市建设中,为了增加连接新老城的通道,在碧云路口建设一座跨越湘江的“碧云大桥”。已经离休赋闲的岳父作为浙大校友,仍然一如既往关心浙大西迁遗址的保护利用。鉴于新桥附近处于